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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同人】乐韫与月楼·01

Warning:OOC全是我滴!好吃全是 @日向桶 滴!

大概率会有后续!

这一篇大概是有关值夜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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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本不该是王进喜值夜。

临睡前,同寝的一位公公便已然一副面色惨白坐立难安的模样,见他终于办完了差事进来,瞄着他支吾了半天。进喜对别人的视线很是敏感,几乎是被盯着的第一瞬就发现了那人的视线,他转过头去,那人却又迅速移开了目光。进喜想了想,自己没和他起过什么冲突,便放松下来,捶着累了一天的膝盖回望过去,想张口问他怎么了,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难事儿。谁知,那人什么也没说,倒像是被他的目光烫着了一样,连忙提着宫灯去了前面。进喜垂头想了想,竟是他想侧了,原来那人不是想求他些什么,是在怕他。

进喜脱下外面的衣衫,一件件仔细叠好堆在榻侧的矮凳上,躺进三月还有些冰凉的被衾里。辗转反侧已是常事,自那一场荒唐开始,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难眠的每一夜。思绪烦扰,他放任那些不可计量的愧恨惶惧将自己压进无边的黑暗。他清楚,纵然公主要他不必烦忧,但说到底,还是受了恩惠的王公公狼子野心,恩将仇报。他做了错事,非但没能劝着主子,还……这段记忆终究是个祸端,指不定哪一日就坑害了主子。他怕呀,他怕明珠一样的她蒙受耻辱,他怕受尽宠爱的公主失了圣眷,他怕终有一天,她醒悟过来,会为这段令人不齿的过往愁眉不展。他怕得那样多,那样细,那样无法防备,叫他如何能不畏首畏尾。那扇弯月升起,又如常落下,他转身,望着窗棂上投下的梢枝摇晃着的迭影,失神地想,那么同寝的那个人呢?他又在怕他什么?大家同为阉竖,说到底,还不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。

还是说,他同公主的关系叫人知道了?

这念头来得猝不及防,进喜几乎是惊得立刻坐了起来。老旧的床榻发出吱呀一声的尖响,同寝其余两人被他的动作惊醒,只当有什么大事儿发生,忙慌着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。进喜哪敢叫他们知道真实缘由,只得同那两人好声好气地告罪,说是自己做了噩梦,原是无意惊扰哥哥们安眠的。其余两人对视一眼,到底记着进喜是得了公主另眼相待的,得罪不起,讪讪安抚了几句,便又各自躺下续梦去了。

进喜的心里却像沸水见了热油,噼里啪啦的。千万个声音在冲他诘责咒骂,炸得他慌神,再无半分条理可言,满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要去见公主。至于见了公主怎么说,说什么,他已经无暇去管。

他系盘扣束圆髻的手轻颤,和窗外越发苍白的摇晃树影不谋而合。下一刻,他便疾走在宫道上。

他是值过夜的。

只不过不是给公主值的罢了。

他也不是一直都如此幸运。入宫多年,公主之前,他自然有过其他主子。不会怜惜他是不是叫人欺负了,被人冤枉了,只会关心一句他还能不能爬起来尽职尽责,这样的主子才是寻常。他给这样的主子值过夜。九寒天里挨着冻看着殿门,连眼都不敢眨,怕自己在这样的天气里一睡便是长眠不醒。三伏天里也有,凉风习习,比冬日里好受不少,只是蚊虫叮咬之苦也是避无可避。他做什么都认真,值夜时更甚,没人在他身侧,他更专注,就连眨眼时也不敢多眯上半瞬。后来被捡来长乐宫,公主虽有意照拂,但他到底是外来的,众人信不过他,还怕公主信错了奴才,万一出了差错却要他们挨罚,便假借公主要他静养为由推了好几次他想值夜的请求。后来他想明白了,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,便也不去强求。

现在,他是公主跟前数一数二的近侍了,长乐宫里再没人敢信不过他,但也更没理由给他安排值夜了。太监值夜到底跟丫鬟们值夜不同,丫鬟们值夜可是个美差,在主子跟前小意伺候着,喂水净手,指不定怎么就能得了主子的青眼,太监则只能安静守着门,莫说见不着主子了,连给主子卖个乖的机会都没有。因此,值夜的太监多是主子们用惯了,却又不多上心的那些旧人们轮值着。

他在侧门处站了片刻,才等到了同寝的那个人。按理来说,值夜的太监总是少食少饮的,为的便是防着他们方便次数太多误了差事,可这人……

进喜还未开口,那人便已开口告饶,哥哥爷爷的混叫一通。进喜抬手止了止,引着他到檐下灯前,趁着光亮,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
“来时我就想给您告个假,可您一看就是忙了一天的样儿,我哪儿还敢求您替我一晚呢……”那人大着胆子半真半假说着理由,明显是知道自己被抓了个正着,实在瞒不过了才索性承认的,“您饶我一回,就这一回,实在是没办法了,他们俩您也是知道的,最是爱偷闲躲懒的,自己的差事都不一定做得完,哪儿还顾得上我呢,我也是没办法了,我也不想的,王公公您就饶我这一回罢……”

进喜仔细瞧着那人,直到那人不敢再肆言妄语,才确认了那人不过是怕办砸了差事,并不是知道了什么秘事,遂摆了摆手,将来时的宫灯递给他,低声道:“行了,回去吧,只是下不为例,既然没法当值,就不要逞强,若是不意间误了主子,你可还有性命告罪?”

那人见进喜把道理掰碎了讲给他听,倒还是知道好赖的,也不敢再油嘴滑舌,只把头垂得低低的,闷闷地应了声,颇为羞惭地回道:“诶,知道了,那,您在这?”

“嗯,我在,你自去吧。”进喜踏上廊台,静静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离开。

佝偻如斯,何谈顶天立地?

宫灯安置在廊下,他静静地立在殿外,眼帘低垂,是最守礼的姿势。晚上的长乐宫没了白日里来来往往的笑靥趣语,或者该说,深夜里的长乐宫,与他记忆中其余所有宫殿相差无几,都漠然矗立着,像一只吃人的巨兽。原来这才是这深深宫阙最本初的样子。

他曾在这样熟悉的深夜里,给那样多……不值得的主子值过夜,可偏偏没有给公主值过。

可偏偏没有给公主值过。

公主……是个令人费解的意外,进喜在殿外怅然地想,就像这偌大的长乐宫。热闹得不似凡尘,温暖得不似深宫。令人费解,又令人不安分地眷恋。说不定,这是他祖上留给他的最后的庇护罢。

可是人不能贪得无厌。这明月温柔,却不属于他。他早该放她回去,受繁星点缀,万民爱慕。

进喜打定了主意。只消等到夜幕消散,等到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,在长乐宫的檐下注视那轮明月离开,等到火红的黎明融化了静谧的梦境,等到他给公主值完这最后一夜,哪怕这一夜,也不过短短一个时辰,等到所有这些结束,他就去跟公主认罪。

他会说,是小的大胆妄为,谄媚阿谀,小的知道错了,求公主别再为小的脏了手,不值得。公主的眼合该看遍天下书画墨宝,奇石珍宝,不该停在小的身上,公主的手也该锦缎铺垫,珠玉装饰,不该用来拯救我这样的……不洁之人。

一缕晨光,像流水一样掠过他的眼,初时温热,却逐渐变得灼热又刺目。进喜瞪大眼睛,看着月亮隐入白夜,他在这样幸福的晕眩中流下滚烫的泪水,终于认清,恶徒即将伏罪,尘埃快要落定,他的野望马上也要得到惩戒。他静立着,突然在这一段由自我裁定的末日前夕,与久违的安宁重逢。

王进喜掏出手帕,仔细擦干了泪痕,又理了理衣袍,才俯下身去,佝偻着推门迈入殿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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